柳絮:象征司马光的政敌变法派党人。
【评析】 司马光(1019—1086),字君实,号迂叟,陕州夏县(今山西夏县)涑水乡人,世称涑水先生。北宋著名政治家、史学家、文学家。历仕仁宗、英宗、神宗、哲宗四朝。神宗变法时极力反对,连上五封札子,自请离京,出知永兴军(现陕西省西安市),后退居洛阳。居洛阳十五年,“日力不足,继之以夜”,编纂编年体通史巨著《资治通鉴》。哲宗继位后得高太后重用,拜相,全面废除新法,史称“元祐更化”。但不久之后,司马光就辞世了。
本诗还有一个题目《居洛初夏作》,推测当即宋神宗元丰八年(1085)四月所作。这一年三月神宗去世,哲宗登基,年仅十岁,一向反对新法的高太后临朝听政,司马光感到政局要变化了。因此这首写初夏的诗,其实是一首政治抒情诗。明白了这一背景,这首诗歌就很好理解了。
诗歌格调明快。首二句描绘初夏时节雨后初晴,山清水秀,花香气清,没有市廛的喧嚣,只有南山鲜明在目。诗中景物清新宜人,是诗人良好心情的反映。而且在头一年司马光已经完成了历史巨著上奏朝廷,并得到神宗嘉奖,赐名《资治通鉴》。此诗心态,当然很好。“南山”一句,还寓有政治清明的含义。
后两句,更进一层,说再没有柳絮因风而起,显然是对自己的政敌,变法派的攻击,“惟有葵花向日倾”,则是对自己忠君之心的表白。从诗歌中可以看到他对新皇帝应该有种期望,认为新皇帝会同意他的观点,从而重新任用他,结果司马光并没有猜错。
然而,司马光掌政后,年事已高,而且实在有些意气用事,连同样反对新法的苏轼也不满意他的牛脾气。八年后,哲宗亲政,改元崇宁,蔡京当政,将司马光等人打为元祐奸党,立碑布告天下。司马光墓前的“忠清粹德之碑”也被推倒。在奸臣们为个人而算计的过程中,国家走向衰微,这些都是司马光所无法预知的。
有约 赵师秀
黄梅时节家家雨,青草池塘处处蛙。
有约不来过夜半,闲敲棋子落灯花。
黄梅时节:四五月间的梅雨季节。家家雨:到处都在下雨。处处雨。
灯花:蜡烛燃烧或油灯燃烧时结成的灰球,当其未落,色红如花。
【评析】 赵师秀(1170—1210),字紫芝,又字灵秀。永嘉(今浙江温州)人。宋光宗绍熙元年(1190)进士及第。历任江东从事,高安推官等职。赵师秀与徐照(字灵晖),徐玑(字灵渊)、翁卷(字灵舒)字或号中都带有“灵”字,诗歌风格也相近,故称永嘉四灵。
“江南的梅雨来了,家家都湮没在那雨中;青草长满池塘,池塘里处处有青蛙的鸣声。朋友约好了却没有来拜访,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半夜,在这样一个闲静的夜晚,我却只能默默地敲敲棋子,静静地看着灯花飘落。”
这首诗整体上渲染了一种雨中候客的寂静环境。小雨加蛙声,失约的朋友和独自等待的主人公,一切陷入静默。值得注意的是衬托是这首诗的主要手法。像蛙声,只有在夜里或者静悄悄的时候才觉得响亮;家家雨,雨水也是有声音,只有在一种相对更安静的环境中才会听到,尤其是轻飘细洒并不积骤的黄梅雨。所以“家家雨”不仅在空间上给我们雨蒙万家的形象感,其听觉上的表达效果也是不容忽视的。这些都衬托出夜深人静。
其次,诗中人有一些落寞孤单,但并不颓丧焦躁,显出一种闲雅情怀。朋友失约,他能等上半夜,闲敲棋子,静看灯花,有一份落寞,有一份诚恳,但确实没看到他有任何的焦躁和埋怨,这应该是对未来者心中有一种谅解,也是自身修养极好的表现。或者当时,等候的人未到,他和仆人书童在下棋,或者正自己和自己一个人在棋枰上悠闲地敲着棋子。我想多半还是后者吧。